老门栓子

公义,那条尚未解冻的河。

小若,也许曼彻斯特的长夜里会有流星交错飞逝而过

拨动那一次次偏离的命运的齿轮

也许曼彻斯特的车站里会有刚刚下值的路灯迎着流莹月光为行人指引

向着泰晤士河畔

有赤红的暗潮与群青的阵雨穿梭而下

它们与挡在海浪前的红树林不同

它们是流言蜚语与歪理邪说

红树林将沾污了人气的泡沫一分不留地还给两岸

暗潮、阵雨则把无端的指责纤悉无遗地递送到无辜的羔羊头上

它们终将汇成河川,而被淹死的羔羊的尸体就沉在河底

小若,其实时间与河川无有分别,它们俱是遵循生命的安排,它们都要向前流去

而人的认知,总是慢于时间与河川一步

智慧的火焰、明察的异彩、理性的光辉

穿不过,那一对对,盛放真相而不自知的眼睛!


小若,作为人的一生

我们要体会的道理太多

必须分清的善恶数不胜数,分不清的是非无千无万

然而你毋须急切地探求对错与真相,随着时间与河川向前流去,我们终会在真理的彼岸相逢

就让我们相逢于曼彻斯特海岸吧

我一直都希望与你相见

而不是隔着一张苍白的纸与你的精神接触、共鸣

到那时,我们就可以漫步于曼彻斯特的海边

细数往事与是非

仿佛经年从未变化

只有曼彻斯特海岸边

刻着咒骂字样的石头上

那行被海水拍蚀的浅浅印痕

依稀是被称作人性

不过小若,你不用时时为此悲愤

因为这是人可悲的习性

将英雄贬入尘埃,将苍蝇捧上高台

这向来是人对罪恶的辩护

不过没有关系

曼彻斯特海岸会见证一切的

你看,天将要亮了

一切罪恶都会大白于天下

在善与恶的河川中,流淌着见证不公的时间

它们是那段耻辱岁月的证明,一切都留有痕迹

即便英雄与羊羔都已化为了河底的芳草

那历史中的一页也始终存在着,是他们恒久的墓志铭

最终,所有人都会歌颂英雄,没有谁会抨击羔羊

因为人终究会生活在智慧与理想中

我们的精神要追随英雄日出,将大海照亮


小若,来日我们相见于曼彻斯特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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